真化被问烦，往后挥挥手，坐在地上闲适地闭上睛继续打坐，懒得再理她们。

真化变成木雕坐着不动，翠玉只好叮咛他，「那就麻烦真化师父照顾我家夫人，我们吃饭去了。」

真化打坐一阵忽闻敲门声，睁开问：「谁？」

「是我。」淳厚推开门，望见里面只有真化走去，花凝人仍昏睡，问：「两位姑娘呢？」

「去斋堂用斋去了。」真化说。

「过堂时间快过，你也去吧。」

真化望一床上沉睡的花凝人，「两位姑娘交代我照顾温夫人。」

「去吧，我在这等两位姑娘回来。」

真化走后，淳厚忧思眸光远远凝视床上人儿一会，信步走去床边，方才被泪侵蚀过的粉颊光线映照透着珠光，似经黑夜狂雨袭过的花憔弱。

伸手轻轻抚过泪痕，心一时拧紧痛了，他不住迷惘，「妳到底是谁？为何让人放不开？不想被迷惑，却偏不能自主，妳……到底是谁？」

昏睡的花凝人到腮边温，朱红樱唇努了努言又止，像要醒又没醒睡了去。

淳厚一动不动站在床沿，瞅她好一会，思绪被推回久远，如梦似幻。这样一事彷佛曾有记忆于脑中存在，遇见了这幺样的人，发生了这样的事，仅不知是否真实，亦或前世孟婆汤的残迹？

见玉手忽于被褥外，他拉起纤指原想放被里，却被她睡梦中拉紧，听见她梦呓，「尔崎，尔崎！你好无……枉费我对你一番，你竟然要娶绣儿，不是我……为何、为何？」

她随即啜泣，珍珠般斗大泪y自末垂落枕畔，荷叶绣花枕上晕的泪渍往他心扩散，揪痛了心。淳厚手，花凝人却拉紧不放开，呓语不止。

「温夫人……温夫人……」

淳厚有些着急，担心此时翠玉、彩荷来撞见，想摇醒花凝人，她却又糊糊，睡梦中泪如雨泣不成声，他心湖被搅成一潭无法平息的漩涡，人被卷了去。

不知自己为何放不开手，修业剎那成空，静静看着她泪湿枕畔，心于漩涡中不能自己。

花凝人赫然睁开，镌刻在心的影像历历在目，她吶吶问：「你到底是谁？为何长得跟尔崎一模一样？」她刚才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境中她还在乾隆年间，与尔崎伫立于唐府落英缤纷的樱花树并肩耳语，深忘我。

「我？」淳厚茫然，顺着花凝人，楞楞答：「我祖籍淮安，本姓万、名应蔚、字厚承，父为当今尚书，我今已家，是为僧人。」

「不问这……」花凝人紧盯前被泪模糊的人影，「你来生是否为唐尔崎？为何你长得跟他一模一样，眉宇、神态无不相似？」

「唐尔崎何人？」这些时日听她喊过数次此名，却不知此人，但从她氤氲迷茫的眸中略猜一、二。

「他……他是我生生世世所的人。」她望着淳厚呢喃。深信自己穿越到了前世，前是尔崎……这是说，他们辈也不会有结果？他此生为僧，来世被迫迎娶他人，那再来世，还有再再来世呢？

她的心突像被万顷狂沙掩埋，一没了光，只觉好疼，疼得不能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