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了杜聿书房,准备回崔府一趟置试地之事的崔凝,想的却是不同的事。
“你……!”杜聿看起来是真的发怒了。
也就是说,当年杜聿母亲过世,父亲将他往外祖家送的时候,李氏就已经怀有杜钦了。
“夫君,我是你妻,此等后宅之事,就交由我来置吧。”崔凝对着杜聿温柔微笑,“夫君科考在即,别为家宅之事烦心。”
“况且,若小叔在淮京考完了解试,说不定明年还能同夫君一起考省试呢。”崔凝笑脸迎人,“婆母与小叔且住,我让人打理两间客房来,这段时日,就请小叔安心应考吧。”
崔凝回以一笑,“你我是夫妻。”
杜钦与杜聿相差不到三岁。
崔凝说的杜聿又怎会不懂,在宣州时他任凭李氏作威作福,说穿也是为了名声,若李氏真抓到些什么把柄上官府告他不孝,他解试的资格说不定也会被夺去。
“你瞧我敢不敢?在这淮京里,我不怕失了脸面,可你怕不怕呀?你那岳丈怕不怕呀?”
所以,她的丈夫才会是这般沉默寡言的?
“……阿凝,我对不住你。”
杜聿看着小的妻,家里的继母是他此生最不堪的负担,原以为弟弟解试在即,能让她至少安分到明年,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得让妻面对她。
既然李氏以这个孝字压了他十年,那么,她这个妻,是该想想法让丈夫摆脱这个枷锁才是。
“……我继母不是个好相与的,若她留在淮京,会苦了你。”杜聿皱眉。
崔凝叹了气。
吏还改不了你弟弟的试地?别笑死人了!”李氏手叉腰,对着杜聿狠骂:“我瞧你就是自己傍上了富贵就不认寡母幼弟,想赶我走?我就带着祖宗牌位在街敲锣打鼓,说你杜聿背弃养育之恩!”
杜聿皱眉看向妻,崔凝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改试地这样的事,婆母该早说的。”崔凝笑了笑,“虽是难办了,但既是夫君唯一的弟弟,我们说什么都会帮的,我今日就回府拜托兄长帮忙便是。”
“可夫君可有把婆母劝回宣州的好法?她连赁的田宅都退了,想来是打定主意要来淮京奔你的。”崔凝破了关键:“与其放她在外不知会些什么事,不如就让我看在底吧?”
再说,同样是农,杜钦生得一副白净书生的样貌,而杜聿不止手指糙,更晒得黝黑。再加上方才李氏对杜聿盛气凌人的模样……
而杜聿是在三年前考过的解试,本该在那时考完就京考省试,可那时他却没能赶上。
“退一步来说,即便她没有真在我们府外敲锣打鼓,放她回去,她定是诸多怨言。本朝最重孝廉,到时你若真中了士,光是一个不孝之名就能让圣上夺你的资格。”
崔凝轻轻摇了摇杜聿的手,在他转,夫妻相望时,她对他投以一个安抚的微笑。
杜聿低就看见崔凝清澈的眸里映着自己,在那瞬间,他向来雷打不动的神有了动摇。
是故,这两兄弟在老家时的况不难想像。
杜钦看到崔凝正瞧着自己,红着耳,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谢谢大嫂。
“夫君,我不能放任婆母这般回去,她在来时已经惹人注目了,加上所有人都知你我成亲时,杜家确实没有来人,这是我们理亏。”
不久后,在杜聿书房里,崔凝认真地同他分析利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