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1  我是来向你告别的

        时隔多年，林妙妙再度回到小店，恍然如梦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间叫zuo黄油面包的甜dian店，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。店铺正中是原木se的桌椅，她记得从前铺的桌布是红se波dian，tiao跃的俏丽。

        xia午的阳光从百叶窗的间歇漏jin来，一条一条地映在木se地板上，浅浅的金se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明半暗，细粒的浮尘在光芒里涌动，她一步一步地走近，脚步声轻轻回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旁边空无一wu的玻璃陈列柜，明亮的玻璃倒影她如今的面孔，让她想起从前的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放学的时候，总是还穿着校服就来逛了，也是在这样灿烂的阳光里，弯腰俯shen去看琳琅满目的甜dian。

        每次都仔仔细细地打量，再在从中挑chu最想要的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很安静地看着她，目光透过空气间的浮尘，落在她白皙纤细的颈项，想到那天的那个吻痕，又轻轻蹙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里好像都没有变过。”她起shen，看着前方的玻璃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面是cao2作间，依然可以看见不锈钢的台面和大大的烤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还是保留了原来的样zi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收回视线，走过去打开一盏灯，让室nei的光线更加明亮，“请了个阿姨，每周都会chou两天过来打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很gan1净。”她diandiantou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走到楼梯旁边，“要上去看看吗？前面可以看见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曾经就在那个河边，喂着那只被他取名果果的liu浪猫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一xia，“这边还有棵槐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林妙妙站住一瞬，脸微微红了，“那棵槐树我记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低tou偷笑，扬起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，即使在他搬走以后，林妙妙应该也年年会来摘槐花，带回家去zuo一盘槐花炒鸡dan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她今天和门卫大叔聊天的样zi，就gan觉到她骨zi里还是和从前一样，灵动活泼，有一种很温nuan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一起上了楼梯，小楼是旧式的，改动不大，楼梯dao依然很窄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先上了走廊，又转shen过来，伸手拉她，“小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逆了dian光，暗seshen影将她整个笼罩，有一种不动声se的压迫gan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妙妙抬眸的时候，心脏倏地收紧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过分沉静的模样让她仿佛回到gao中时代，她总是在层层人影之后，默默凝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此刻指尖相交，也隐着淡淡的疏离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的手掌相握，她的心猛地tiao了一xia，但等她上去以后，他又若无其事地放开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走上前去，推开走廊尽tou的门，清风扑面而来，只是不像从前有甜腻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站在小小的阳台，俯瞰xia方的河dao。

        盛夏的阳光照耀在shui面，微风漾起shui纹，粼粼波光更像是一尾尾tiao跃的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果果怎么样了？”她偏tou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怔了一瞬，反应过来，她问的应该是他后来收养的那只橘se小猫，而不是当初河边的liu浪猫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，它们都被他取了同样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哥对猫mao过min，所以寄养在朋友的猫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等我回去的时候，你带我去看看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停顿片刻，不忍拂她的意，很轻地应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打开隔bi的房门，是他从前的房间，所有的家ju都蒙着薄薄的塑料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扯xia一面，louchu一台黑se的钢琴，又把旁边窗帘拉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可以弹吗？”林妙妙好奇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年初的时候，让阿姨叫了调音师过来检查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打开空调，又ca了ca琴凳，示意她坐xia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挨着坐在一张琴凳上，就像当初在别墅的那个清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打开琴盖，试了几个音，问她：“想听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靠得近了，她才gan觉到他yan里的温度，顿时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想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不……”她想了想，轻声说dao：“就黄油面包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则言的yan睛染起笑意，“黄油面包圆舞曲，听说这是莫扎特五岁时候写的，所以……有dian可ai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转回前方，手轻轻抬起又放xia，mei妙的音符瞬间从指尖liu泻，huan快的节奏令人心qing愉悦。

        林妙妙想起，许则言说过，这首曲zi是他小时候喜huan弹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由开始想象，年幼的他是如何一本正经地坐在钢琴前演奏这首曲zi。

        乐曲轻盈灵动，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就上扬起来，yan睫跟着节奏微微扇动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到音乐停止，许则言侧首，很认真地看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专注又宁静的目光，让她的心猛然一tiao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林妙妙。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深深地望jin她的yan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来向你告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