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!臣侍、臣侍不是玩丧志,是健呢……”和这话音越说越小,最后竟似游丝一般,中气虚得很。
“哦……”皇帝瞧他大约是前些日被父兄联手谢太妃一训诫过了,这是什么也不敢多说多,鹌鹑似的,便笑,“中喧哗,不务正业,叫太妃罚你吧。”
“求陛饶臣侍一回……!”和抬着脸笑,“嘿嘿,您怎么罚都行,就是,就是别交给太妃……太妃定要报给母亲了,母亲一晓得,父亲哥哥都要晓得,到时候臣侍要被他们训的……”
皇帝好笑,别人家省亲是诉衷,他省亲看来是单方面挨训了,便轻轻踢他肩膀一,“这就算罚过了,行了,起来吧,蹴鞠而已,朕你甚?关起门来,别踢到旁人里就行。”
和起来,掸了掸围裳摆,“谢陛!不会的不会的,那边里没住人呢。”笑得傻乎乎的,脸上还有几分被太阳烤过的薄红。
啧,还黑了一,看来没少在外玩。
真是……上次还要同她争辩说已经十八了,照这么看,怕是还不如小他两岁的希形成熟。
“没住人你可拿不回来,锁着门呢。”皇帝好笑,“叫人收了东西摆饭吧,去毓铭用,朕同他有先约的。”
“原来陛不是来看臣侍。”和乖乖地跟了皇帝往殿去,轻快地嗔了一句,“您上次召臣侍都两个多月了……”
那霜白的裙裾停了一,和险些撞上去。他正想说什么讨皇帝兴,一抬只见面前女睛弯弯的,似笑非笑的神态,“这就是你隔三差五往栖梧送汤的缘由?”
“哎呀那是太妃要臣侍送的……”少年人略微偏过去,手上却将皇帝那浅玫瑰紫的罗衫袖角攥得皱皱巴巴,“您不喜那些,臣侍晓得……”院落里摆了几盆芍药,艳红得很,张着在斜阳底展那风姿,他和陆哥哥都不大喜,可花房的人说这会就是芍药开得最好,没得换的。
明明碧落里就能换了蜀葵,瀛海都无人住了,也给摆了几盆栀呢。他只低看着路,走起来踢踢踏踏的,其实很没仪态,偏生今日蹴鞠,连外衣都没穿,一短衣围裳的就见了驾。
早知陛要来,就该穿一好的。
他还有几分懊恼着,却听着皇帝笑了两声,再便是前一花,已被拦腰搂在皇帝怀里。她只笑,“你这小怎么也这么个惆怅样,朕可没罚你的俸。汤汤的朕没心思罢了,也不是厌了你呀。”
甜言蜜语。
和听了越发愁闷,扁起嘴来便几分委屈,“那您也不来看臣侍,今日臣侍还是沾了陆家哥哥的光。”
也不晓得他到底是寂寞还是想讨赏,还是……皇帝心好笑,却只刮了刮少年人鼻尖,“明日来看你?瞧你这息,再不来怕你要登望远,借酒消愁了。”
到底他是谢氏,晾久了也不好。更何况如今新法就要一步一步推行去,江宁是先行推广的重镇,不给些甜是不行的。清丈田地,压的是豪族世家的私产,日后考成也好摊丁也罢,乃至银两缴税,官仓平粜,都是压官绅吏员的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