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。”他直直盯着皇帝,“我自己受
向来正司的板都是打在屁上,犯错的人脱了打的。俗话说刑不上大夫,侍君便是最低等的夜者也是天侍御,里有爵位的命夫,从没有脱了衣裳挨打的理。阿努格不敢不从,只能怯怯替阿斯兰脱了鞋袜,里一双白脚来。这双脚底还有些长年蹬游牧的茧,一年余了也没消去。
皇帝挑眉,珠转了半轮笑:“好,让他换个住。”她拍拍手叫人来收拾,却没想到紧跟着跑来的是阿努格,见了皇帝便扑通跪了来:“陛,陛,哥哥是一时冲动,求陛饶过哥哥吧。”
阿斯兰直了脊背,抿着唇不说话。
好一副耳鬓厮磨的恩样。
若要治治他这倒也无妨。皇帝又拈了块蜜瓜咬了一,抬抬巴冲阿努格:“将你哥哥鞋袜除了。”
好没意思。
这琴室四面透风,原是竹里馆背后最僻静所在。此时寂静无声,反倒方便了外波漾的清音,搭着微风落轩。皇帝随手挑了块盘中蜜瓜,咬了一,嚼细微的响声。“我的小狮,两个耳光就消气啦?”她才拿过的鞭就在罗汉床上,压了一柄竹扇。阿斯兰瞧见那鞭,这才反应过来那哭叫从何而来。
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。皇帝好笑,他虽说回回自己领罚,却实在是个宁愿受罚也要发作的脾气。这回打过了,回还要发作。连和那呆的都说,陛今儿来了臣侍,明日里臣侍可不敢门了——只怕被阿斯兰哥哥瞪,他好凶。
皇帝没表态,这话是阿斯兰说的。
皇帝制止了人,自斜倚回罗汉床上,换了个舒服姿势瞧两人反应。这几日纯生哭叫声儿怕是阿斯兰听了不晓得多少,临一轩之隔却忍到现在才发作,还真是难为他。
“我哪有罚他。”皇帝好笑,转冲后人吩咐,“带纯夜者去里卧房,叫个医士来瞧瞧,别给打坏了——起来吧,你哥哥凶着,我怎么敢招惹他呢。”她这话说得揶揄,阿斯兰面上也不自在起来,别着脸:“我打了他,我甘愿受罚。抄书还是罚钱都随你。”
“打。”
“左右两只脚心,一边三十。”皇帝将鞭一丢,“你给他上。”
听琴,巴仍搁在男人肩上磨蹭。她那新半眯着,抹了脂的唇微微张开发轻:“陛……”
“……是你过分。”阿斯兰咬着牙,“让他住别去,别在我前晃。”
皇帝笑了笑,没搭腔,只叫人扶着纯生先回卧房去休养着。待人都去了,琴室只剩他们三人,皇帝才挑眉飞了他一,笑:“那你跪?”
“扑通”一声,阿斯兰没犹豫,直地跪来,仰面直视着皇帝:“还有吗。”
“呀,你来了,外人也不通报一声?”皇帝没有半起意思,仍旧搂着新笑,“对不住,吵着你午睡了。”
“陛……”阿努格伏跪到皇帝脚边,“求陛饶恕哥哥吧,三十鞭,三十鞭他会上不了的……!”
“……”阿斯兰并没等着皇帝说完便黑了脸,三步并两步跨过来,揪起纯生衣襟便是两个响亮耳光,打得人两颊起嘴角血,连也教打得偏过去。“臭沟里的贱东西!枉我那时还可怜你,哪晓得现在都爬到我上了!”他骂得畅,也不晓得从哪学来的诨话。
他年初时候就这样。皇帝才不过召幸了几日林少使,他便要找些借往栖梧跑。林少使弱,也不敢学他截胡,只得在殿外冒着风苦候,往往咳得面生红霞,双眸,反而更是一副媚样——自然是少不了阿斯兰的白。偶尔皇帝怜惜他,先叫用些茶,可怜林少使了殿还要受阿斯兰的。
那纯生只被打得冒金星,愣楞地对着阿斯兰一张阴沉沉的脸,连哭都浑忘了。阿斯兰哼一声,直将人掼在琴台上,琴弦“嗡”地一声——他险些砸坏了一张好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