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簪仍是一动不动,梧枝一听没有旁人,立便卸了劲儿。
“公公,你真没见过小啥样么?”
屋外脚步渐近,是教公公回来了,弟弟赶忙翻坐起,兄弟二人在榻上跪好,双手背后,等着公公来。
公公不急不忙的说:“嘿,说你们哥俩有福气……你可知,当容易,当人可难……城外那乱坟岗,能臭十里地去,当了,主人打杀你,还得个由,在外面,老天爷打杀你,你都不知凭个啥。”
“……哥,你说小能看上我么?把我这铁疙瘩给去了……别真的就…光让我脚……”
玉簪淡淡一笑,他随不喜讲话,但却也乐的听别人讲话。
“公公,你都在这儿二十年了啊……之前呢?和我们一样让买来的么?”
了个家伙。”
“啊!!小这么小啊?我们哥俩好像也就这么大吧?”
“脚的,算不得牲,算是个玩意儿,主喜,那就是好玩意儿,供着,不喜,那就搁着哩。”
“不知,没看你们八字,反正不是初一、就是初八,都是牙婆编的良辰吉日,咱这府里的丫小,就没有不是生在正月里的。”
“这当啊,就成了主人的牲,但这牲也分个三六九等,你要是那骏,主人还得反过来伺候你,你要是那的骡,一辈力也是个活,你要是那猪,那就安生吃几天饱饭,你要是那狗,那就威风咯,有的吃有的耍,还有的野撒……”
“庚申年是哪年?”
“别拘着啦,就我一人儿。”说话间教公公推门了屋“我去把你们把儿笼的钥匙交了,再过几天,就轮着你们你们这两尊佛上殿咯。”
“嘿,我可没你们哥俩的福气。我小时候一家种地,闹了灾,爹妈没了,妹妹没了,我就讨饭,到你们这么大,赶上这儿原来的总收,没赶上好时候,男孩只收阉了的,我自己典了家当,找了刀儿匠,几番周折才了府。”
玉簪缓缓:“咱俩这是一对儿,是稀罕货。单凭你我,都得外府慢慢熬,你那行货,让这铁家伙拴个一年半载都是少了,惜福吧………”
听罢,玉簪睁开了,一的难以置信,梧枝更是惊呼“什么?你自己把自己卖了?”
“真没见过……我这小二十年,都是在外府过的……不过啊,那是庚申年,府里办过大礼,夜以后府那边儿的天都是亮的……听说就是添了一位小,但也是听说,咱这儿的消息就没个准的……”
“就是十四年前。”
两兄弟面面相觑,一时无语。
两兄弟懵懵懂懂,听着教公公的论,一时说不话来,直到公公不再讲话,叹一长气,玉簪才沉沉的开了:“公公,我们算什么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