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赵箻闵
八月的成都,近四十度的gao温炙烤大地,骄阳xia,柏油路面晒成一块平铺柔ruan的黏脚橡pi糖。
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,时宜正举着便携小风扇躲在老榕树荫nong1碧绿的树影xia,刚结束拍摄完一个镜tou,妆造老师拿着xi油纸为她xigan1额tou的汗珠,挑梳碎发重新打理,就地简略地调整妆发,而布景的另一边,男主持正在补录余xia镜tou,估计还要再十几分钟切换场景才再轮到她。
电话铃声响起,动静不小,摄像大哥从远chu1喊:“时宜老师——!
麻烦走远一dian,电话铃影响收声了!”
啊,抱歉。
时宜抬手示意,躲到一边,接通电话。
“妈,我chu外景呢,早上给你发了微信的呀!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qing吗?”时宜小心把chu音kou捂jin掌心,一边侧目,留意一旁的动静,尽量控制音量不影响录像。
“时宜啊——时宜啊——”电话那边,时妈像是信号失灵听不见她说话,一直唤她的名字。“你的听筒没有问题,把蓝牙断开。”时宜在微信界面敲xia这一行。
果然不过十多秒,通话就恢复了正常——为了爸妈在公园栈dao散步时听歌方便,时宜特意给二老pei置了新款蓝牙耳机,这样在外面放歌也不会影响别人,但是有个弊端,她们用完老习惯把耳机saijin衣服兜里,导致声音时常被堵在耳机里,而手机自带的话筒听不到。
“时宜啊,”时妈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哥受伤了你知dao吗?”
时宜当然不知dao,他们已经许久不联系。
隔着电话,时宜都能gan知到另一端语气焦灼,急促的声频掺杂颗粒gan的电音:“听说chu任务的时候你哥为了保护人质挡了一刀,现在在医院躺着,刚chu重症室,队里打电话让咱们最好派个家属过去,我和你爸收拾行李加上请假,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到,你今天xia午xia班后,能去你哥那边帮忙照顾一趟吗?”
要去吗?
……既然chu了重症室,应该就没大碍了吧。
时宜有些犹豫,手不自觉地扣着斑驳cu褐的树pi,碎渣簌簌掉落,敛xiayan睑回答:“可是我也不会照顾人啊,都有护工的,我去也帮不上忙……”
更何况,两人上次见面闹得很不愉快,时宜为了分手故意说了些狠话,说不定赵箻闵也不想再见到她,不去更好。
这些话当然不能跟妈妈说,时妈是直脾气,听见她退缩的声音一xiazi来了气:“我不记得是这样教育你的,时宜,你哥虽然是后来才到咱们家,但是一直懂事孝顺,对你这个妹妹更是没话说,你小时候哪次犯错不是你哥护着不让打?你爸给他的零花钱,哪次大tou不是被你拿着花了?小白yan狼,你哥白疼你了!”
一连几句反问,把时宜哽住了,半晌说不chu话,那边摄影师已经在叫:“时宜老师,到你的场景了!”,时宜连忙说:“我要去忙了妈,等你们到了我再跟你们一起去吧。”
匆匆挂断电话,时宜收拾好ru镜,刺yan的骄阳透过树叶间隙投xia斑驳阴影。阔别已三年。
爸妈到的比预期早,早上八dian多钟就开车到了,时宜也请了假,陪父母一起到省人民医院探望。
已经chu了重症室,队里公费报销,安排jin了单人病房,时宜跟爸妈到的时候,赵箻闵还没醒。
室nei一片静谧,窗外阳光被拢jin窗帘里,只余轻薄一圈朦胧光。
因为受伤的缘故,他面se看上去有些苍白,yan睛紧闭,nong1纤睫mao覆盖yanxia一层淡青。睫尖颤动,就算在睡梦中也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