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捐完香油钱,将写有凌风名字的功德递给女人。
如果当时她不顾一切跟他走,结局会不会不同。
想到这里,她终是撑不住,伏在钢琴嚎啕大哭。
――“曼曼,跟我走。”
挛。
所以是在求神么,是在拜佛么?不过是找份寄托,寻个支撑。
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。
听着女儿稚的童音,苏曼卿眶霎时涌起酸意,不知如何答话,只是将她的观音兜往扯了扯,遮得严严实实,不让冷风冻她。
--
北平的冬日到是一望无际的白,鼓楼的绯红,钟楼的石青,皆无掩在这片冰冷汪洋之中。
男人从堆满文书的办公桌抬起眸,眶微微的泛青,两腮瘦削得不成个样,上这件墨绿制服还是前两日去巡视陆军机械学校才换上的,整个人再不复从前那般注重仪表。
他明白她如此虔诚是为了谁,但……实在不愿令阻止。
泪顺着脸颊蜿蜒,一颗颗划至心间。的痛苦终是抵不过他的离去,抵不过信念的轰然倒塌。
他知晓自凌风走后,苏曼卿便常常去寺院求神拜佛,短短时日几乎将北平所有神仙观一一拜过。
从前的他万分不喜这些庙宇里的菩萨金刚,因为无论他们雕塑得多威严,在他心里,不过泥塑罢了。
赫连澈已许久未回司令府,倒是家总是每逢礼拜六,来向他报告府事宜。
“妈妈,我不想再来了,每天都来……”苏北北撅起小嘴抱怨,“我想和爸爸去南海冰,妈妈,要不我们一起去司令找爸爸,他都好多天没回家了。”
……
苏北北搂住苏曼卿脖,伏在她肩问,“为什么要保佑爸爸?爸爸不是在司令好好的么。”
想起他哽咽吐的这几个字,想起他拼命吻咬自己的力度。
无人再有兴致去欣赏那金琼花,雪光韵,只是在储存一冬的白菜后,方有闲靠在门扉,袖着两手望向空无一人的巷,将脖颈瑟瑟缩衣领,叹句“今年真冷啊”。
苏曼卿小心将它藏在上,牵紧苏北北小手往山走去。
“北北乖。”苏曼卿哄着女儿,即使自己很累了,还是将她抱起搂在怀中,“哥哥不在,北北要连他的那份一起向佛祖求了,佛祖才会保佑爸爸。”
“她喜就让她去吧,多派些便衣在后悄悄跟着就是了。”
家忧心忡忡朝他言,“近日北风刮得紧,雪又得甚大,山路崎岖难走,夫人每次都过了黄昏才堪堪到家。”
然而,现在他方明白,人在世间何其渺小,何其无力,浩瀚宇宙,不过蝼蚁般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