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承泽握着书卷的手指缓缓握紧,书封上的线让他尽数扯断。
“承泽,到底发生什么事?”崔奕枢低声问:“为什么在天牢里有人对女眷用刑?又为什么皇上要将你关在此?”
易承泽缓缓开:“可打仗用的钱粮,早在开战之初就备好,我们提前回来,打翻背后太多的局。我凭着记忆估算实际送到前线的那些,发现这数字远远不及国库被亏空,凯旋之后却仍收不回的数。”
崔奕枢的神也变得凝重。
严慎似乎并没有要一起同行,但也神示意二人跟他走。
二人应了声谢以后就离开了。
“那你认为,背后有什么样的蹊跷?”
就在此时,案上灯台掉落在地,笔直地往兄妹这方向来。
崔奕枢先低爬了过去,崔凝紧随哥哥后。
“不只是我们家,左相府也一直想暗中查其中关节,承泽,你究竟有没有什么线索?”崔奕枢急切问。
为了要躲过外的监视,易承泽的姿势未变,可崔凝看得来他全紧绷,眶泛红。
易承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问了一句:“我妻可还活着?”
昨天晚上门了,这个是补昨天的,加更跟今天的会再补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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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更挪动轮椅,让窗外的视线恰好能看见轮椅的一角,以及自己正拿着书的手。
“……妍凌是这么说的。”
但士依然将崔家兄妹领到了柴房,柴房为防雨雪,窗得老,只有阳光晒得来,看不见外景象。
崔奕枢顿了一,神犹豫。
易承泽艰难地调整呼,许久之后才有办法再次开:“那修仁呢?他那时病得重。”
“……关键在西南大战。”易承泽轻声说。
易承泽的神黯然,原就憔悴的脸更显灰败,问:“活着的有谁?”
只见他自己缓缓以手推着轮行来,弯腰捡起了烛台,抬手把烛台丢回案上,自己却没再回去,而是转了个方向继续看书。
“你妻……”崔奕枢似是不忍,却依旧沉声说:“她在城时小产,血太多,没能熬到我过去。”
而轮椅转过,易承泽生满胡渣,憔悴不少的脸就落二人中。
那士领着二人将资推往柴房前,同守门人打了声招呼,亲切说:“施主,斋饭已经备好,还请差人往厨房去取,今日有汤,最好还是两个人去为好。”
“承渊往北,女眷往西南,我在放的第二日曾在驿站替她们打,但那时……就只剩妍凌与修仁了。”
油瓮那车较重,由崔奕枢去推,但柴火也不轻,崔凝推得有些吃力。
一到相连的小屋,他们就看见轮椅上坐着的熟悉影,正背对着他们,坐在窗旁看书。
那士走到角落,取开在茅草之中被掩着的一半人小门,说:“一过去就能见到你们想见的人,但是切记,过去时要压低,不能让窗外看见,外守着的人一回来,你们就得立刻返回柴房,懂了么?”
“本该至少打上三年的战事,却因承渊误打误撞,取得盐城大捷致势大好,我们只花一年就班师回朝。”
“你们不能再往前了,会被外看见。”易承泽侧挡住兄妹二人的影,让他们能坐在地上不至于一直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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谈了几句,严慎眉皱起,但最后还是了。
“佯装是尸,我把他带来了。”崔奕枢回答,“安养过后命捡回来,我说服晋王,把他带淮京养着……也算是给你易家留了一步还能重见青天的路。”
那士指了指摆放柴火以及摆放油瓮的两座推车,对兄妹:“一会儿你们一人推柴,一人推油,随我先到柴房里。”
三人走到后山柴房,看见有间茅草小庵,外有人正看守。
那名士对着崔家兄妹行礼之后,了个“随我来”的手势。
崔奕枢与崔凝纷纷。
易承泽垂眸,“晋王……如此甚好,多谢你,奕枢。”
于是士转开始将两台车上繁重的资卸,而崔奕枢则轻轻搬开了小门,领着崔凝二人趴着爬过了那扇门。
“小产……?”他的语气颤抖,“她肚里有孩了……?”
“……这几个月以来,我思前想后,原以为是皇上忌惮我易家甚多,特地设了此局引我们瓮,屠我满门。可这并无法解释我人还活着,而且被关押在此的理由。也无法解释在牢中,那些狱卒刻意折磨妇孺的胆从何而来。”
“……六千万缗,国库一整年的收,这才是我易家陷连环计,全家都非死不可的理由。”
把东西都推门之后,士连忙:“虽然守在外只有两人,但实则四周都是武官,千万别闹太大动静。”
崔凝瞪大了,想到易承渊那日也说过,这仗原本确实是该打上三年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