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尚未兴完，又听夏侯竺：“来人，挑断她的手脚筋，发回甄家。”

年关将至，楚峥正好携家带回京拜个早年，安排妥媳妇闺女，往酒楼赴宴去了。

再不回京！求皇上开恩！”

夏侯竺看着昏死在地上的甄玉，心里积攒的恨意才消去几分，负手离开时吩咐随行太医，“除她命，其余不必。”

常公公直叹，皇上这是把一颗心都拴死在娘娘上了。不得已，常公公只能趁着尚翊来京时，透了几句，看着他们君臣关系好，能不能开解开解。

夏侯竺冷哼一声，“你痛杀手的时候，可有想过她是你的妹？”夏侯竺不再与如此心狠手辣的之人多言，唤上左右，拿来一只铁面,“你既仗着这张脸为非作歹，朕便命你永生不得取这面，便是死，亦不得离。”

于是，尚翊回锦阳拉了一帮人，来陪这位痴的帝王。

思念一个人的时候，时间便是种煎熬。夏侯竺只有寄朝事，早起晚睡，尽量不让自己闲来。

众人俯应诺，待人走后，才敢吁一气。

甄一去已有小半年，以她寄这书信的的容来看，应是还未痊愈。

信封上字迹工整，应是人代笔，里厚厚一叠白纸，却无只字片语，而是印着一堆粉红的唇印。

夏侯竺将信件凑近唇边，仿佛能受到那樱唇上的温度，淡淡的熟悉香气，令他日日辗转的心，有了一瞬安宁。

炎夏褪去，丝丝的凉意穿透衣裳，钻心里。

大概是全天的顾家好男人都聚在这桌了，夏侯竺听他们媳妇来媳妇去的，敲着桌：“你们这哪是陪我消愁，简直丧

那面之上刻着甄玉数条大罪，又有夏侯竺玺印，便如一圣旨，极权威，所以不怕有人胆大包天去动它。

此事之后，朝中寂寂，众臣都不知，夏侯竺到底是仁慈，还是残暴。也有人说，这样才恰如其分——人死不过一抔黄土，世间疾苦，因果业报，唯有活着才能真真切切会得到。

夏侯竺知他们心意，所以便服，邀一伙人小聚。

“古灵怪！”夏侯竺一想甄对着白纸印唇印的模样，便想笑，继而便是无止境地思念。

夏侯竺听着帘外雨声，一遍又一遍翻着寄来的书信。

甄听到不取自己命，以为逃过一劫，喜不自胜，起先还挣扎闪躲，这会便自觉上了那面，叩谢恩：“谢皇上！谢皇上！臣女绝不取！”

常公公见着，唯恐他熬坏了，便将甄搬来，“皇上日日如此，铁打的也受不了啊。娘娘回来见着，岂不又是一阵伤心！”

“皇上！”甄玉目惊恐之，十指抠地，嘶声求饶。铁质的面磕在地上，当啷作响，“皇上饶命！皇上饶命啊！臣女知错了！皇上……啊！！啊——”

夏侯竺故意叫人拿了把有缺的钝刀，卷刃的刀锋来回磨了好几十，才将手筋割断，甄玉青白着脸在地上，已仿若死人。待双脚经脉一断，叠加的痛楚更甚，甄玉不住搐，汩汩的血自四肢渗，汇成一滩。

“……”

夏侯竺闻言，从一堆奏折里抬起来，想象甄着两包泪，朝自己撅嘴瞪的模样，唇边便不由自主泛起了笑意。可想罢，对着空的寝殿，又是一阵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