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燕大人,怎么?陛又有话要说么?又要我静思己过,还是打算直接废了我?”她的语调极其平静,好像刚才发疯的人不是她。
“八岁太妃,十岁皇后,个个都说我份尊贵,地位荣耀,可又能怎样?又有什么意思?谁把我当回事了?”
“图谋以后?我还有以后么?”听来心灰意冷。
“那你觉得我不?”她双目泪,潋滟多。
她轻笑,整个都在发抖,蓦地她转过,伸手抓住他的衣襟,“陛说我沉闷无趣,不像女人,你说我是女人么?”
她里泪,冷冷一笑,转将长几上的灰陶花瓶砸在地上,一声闷响,花瓶碎片撒了满地,“那我是不是该谢谢陛?”
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只要县主随意说几句话,就能要了他的命,不成想却得了封赏。他跪伏在地,抬看她,她随着太后已走远,却回,对他粲然一笑。
“娘娘此言差矣,娘娘还年轻,皇嗣之事着急不来,缺的只是时运”,他的声音依旧冷淡。
“整日里只会说嗣要紧,谁又想过我的境?!一个人可以生孩么?”她满脸是泪,苦笑着问他:“我到底算什么,是不是没有嗣我就罪该万死?是不是不得圣我就不活着?”
那一刻,她想自己真的是疯了。
“娘娘当然是女人,天最尊贵的女人”,他嘴角笑,恭敬回复。
她转伸着小手指着跪在地上湿漉漉的他,一字一句地说:“太后娘娘,既然有罚那也得有赏呀,是这个大哥哥救了我,娘娘要赏他什么?”
不知哭了多久,似乎耗尽了心力,她扶着墙缓缓坐到了地上,揽着膝盖,像个木偶一样发呆。
他的手指修长温,沿着小,弯,大,到了心,她一开始是有抗拒的,可当他的牙齿一咬住自己柔的耳垂,她顿时卸了力,浑上都绵绵的了,那双原本推着他膛的手也死死攥紧了他的衣襟。
“去!”她像个困兽,挣扎嘶吼,“十二年了,我在这里被关了十二年了,早就受够了”。
竹简被挥落在地,哗啦作响。
等到她八岁,依着太后的意愿,她作为萧氏长女被封为东太妃,尚不谙世事的她穿着厚重繁复的礼服一步步走了未央里。
他这才上前,一手扶背,一手探她的弯,将人横抱起。她轻盈柔,全浸着寒气,缩手缩脚蜷在他的前,没有挣扎,任由他抱着,绕过室云母屏风,被轻轻放在榻上。她闭起双,翻朝向里面,微微颤动,角的几行清泪落在鸳鸯枕上。
因着她的一句话,他连升几级,从洒扫小黄门,一跃成了皇帝近侍中。
他打湿了布巾,替她拭双脚上的尘土,“娘娘当保重凤,才好图谋以后”。
翌日清晨酒醒,她双手着额,疼裂,这是她回喝醉,宿醉的觉还真是差,殿已经收拾整齐
她胡乱发一通,又抵在墙上无声着泪,喃喃自语,“我到底算什么?”不知是在诉说,还是在发问。
玲珑玉璧落地,声音清脆。
“请娘娘慎言”,他静立一旁,冷旁观,任由她疯她闹。
“陛只是命臣来看看娘娘”,他温和回话,声线却极冷。
她果真是疯了,竟这般胡言乱语。
“中皇后,宗室贵女,昔承明命,虔恭中馈,温婉淑德,娴雅端庄”,这是她册封诏书上的文字,“如今看来全都是笑话”。
厉:“县主求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一顿板是逃不过的,都好好长长记,以后也能好好当差”。
她脑晕晕乎乎的,睛也慢慢发直,只模糊得看到自己架在中常侍肩膀上的玉白脚趾蜷紧又张开,张开再蜷紧。
封赏又如何,侍终归是侍,永远都摆脱不掉的低贱卑微份,他又缓缓垂去。
“阿衡,走吧,祖母给阿衡看样好东西”,太后牵起她的手要走。
时间彷佛凝固一般,烛火噼啪一声轻响,中常侍的手轻轻一挑,床帐轻缓垂落,从越来越窄的隙里,能够窥见两人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彼此,最后在床帐堪堪合上之际,皇后主动靠上了中常侍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