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翻看着一卷书简，同司隶衙署的人议事，“阳陵邑富商密报许延年趁着修建先帝皇陵之际，侵吞了三千万钱，如今看来罪证是确凿的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忽地，她站起，疾步走了帷帐里，一把拽衣架上袍，踯躅半天，将衣袖放在鼻嗅闻，珠一转，愤怒回，问哑巴侍女：“你家大人呢？怎么不见他前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人试探着说：“许延年是建信侯的人，是不是要过问一建信侯的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十几个人都没回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匈这么大，恐怕不易寻得，公，恐怕咱们还是得找休屠王问清楚才好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句话一，在座几位心领神会，领了命去办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果真没有燕大人不敢的事”，她嘲讽他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慢吞吞走回矮榻前，手扶着书案，缓缓跪坐了去，思绪纷繁。

侍卫仿若未闻，只门神似的拦在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搁印章，看了几上的饭菜，却问：“怎么不用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难是太后见她染重病，所以找个地方随意将自己安置了等死？

        景安等了又等，也不见中常侍起，纳闷了，巴巴把人给拐来，这会儿人都醒了，怎么又没事人似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晚饭被端上来，门才有了响动，“公”，是侍卫拱手行礼的声音，接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哑巴侍女本回答不了她的问题，她也不再追问，气鼓鼓坐回了矮榻上，想起什么似的，摸了摸和嗓，随即将印匣使劲掷在地上，“把你们大人叫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”，景安回神，“还没有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从早上等到中午，又从中午等到黄昏，由侍女伺候着梳洗打扮，更衣用膳，在房里来回走了几圈，书简翻了个遍，歇了一觉，还是迟迟不见人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把盒拿了过来，里是一枚小小的纽玉印，她取玉印，翻过来一瞧，双顿时圆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回怒视他，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侍女，一个捧着一套衣衫，一个捧着巾栉，亦步亦趋跟在她后，这会儿又木桩似的垂首立到了她的跟前。

        景安还在暗自寻思，就听中常侍问：“派到匈的人传信回来了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原本想着等他来了，一定要大发一通脾气，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，突然什么气都没有，但又觉得若是逆来顺受了，未免太没面，于是仍故作姿态，冷着一张脸背着，摆那一副弯弓。

        侍女在书房门探探脑，景安瞧见了过去问话，侍女摇摆手地了几个动作，景安明了，把人打发了，又回了书房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将书简一合，说：“那日早朝，我已问过建信侯，建信侯的意思是让他去狱中听候审理，是黑是白，廷尉自然能审理清楚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张弓有三石，你拉不动”，背后响起他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两个哑巴，还是两个聋？

        他没说话，又接着忙自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书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书简和笔墨纸砚，镇纸还铺着一张未曾书写的麻纸，末了，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黑的盒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景安见人都走了，才上前说：“公，人醒了，正发着脾气，让公过去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就算安置，也不该是在哪个男人的卧房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瞥了她一，拿起书案上被摔得缺了一角的印看了看，又冲侍女使了个，侍女懂事地退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侍女不会说话，没法解答她的疑问，她又不去房门，什么都不知，什么都不清楚，整个人像被闷在葫芦里，即焦躁又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听了，，仍是翻看案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皱眉睨了侍女一，又扭扫视了一圈书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