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公小心翼翼地说起自己的心思—想把她留住,就像儿时想要一件心的件,可怜巴巴地寻求父母的同意。
她不哭也不闹,只是一见面,就把个琇莹挂在嘴边,说个不停。
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日。
“走一步看一步罢”,他的手指快速在扶手上敲了几,蓦然起,“先去后看看”。
家破人亡,让公一夕之间就长大了,若不是那场无妄之灾,公这个年纪也该是夫妻和,儿女绕膝了。
他想就算当作是补偿,想把她长长久久地留在边,不算过分罢。
他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我也有所耳闻”。
“公…是真打算把她留在边?”
因此,一连几日,他都呆在里,没有回府,避其锋芒。
“骑…箭…”,他沉着,不一会儿,嘴角浮起一抹笑,说:“好事,不老闷在房里就是好事”。
“又怎么了?”他坐在书案后,拿拇指跟指掐了掐鼻梁,无打采地问。
先他还淡淡笑着,这会儿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耷拉着瞧着自己的手指,默然不语了。
“今日夫人问起您了…”
他笑着摇摇,又问:“她这几日都什么了?”
房里没人了,窗外也安静极了,只有侍卫来回巡视的脚步声,她静静坐到书案前,本想写几个字,却提着笔发起了呆,好一会儿回神,又想不起要写什么,扶案起,一低,才发现麻纸上写了一行字。
景行看着他一动不动坐在书案后,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站在大将军夫人旁的一脸朝气的腼腆少年,不觉有些动容。
“把她送到南面并不难,就是…”,景行退让了,可还是担忧地提醒:“就是天没有不透风的墙,萧家要是事,她必定要找人打听,到时候恐怕…她未必肯领受公这份谊”。
是啊…隔着血海深仇…终究是奢望…
“那要…如何是好?是放是留总得有个说法…”
这是十几年来,除了报仇之外,他唯一一次提的满足私心的要求。
“还是去寻花问柳了?”他心领神会,替景行说了。
她是个好脸面的,平日里闹脾气归闹脾气,不会把争风吃醋摆在明面上,可像如今,跟喝了两瓮陈年老醋似的,念叨个不停,只能说她是另有所图。
“岂不尔思,不我即”,她拿指把麻纸上的字挨个描摹了一遍,又将纸团成一团,掀开窗扔了去,叫哑巴侍女来说要梳洗歇息。
景行躬,“是这么个意思”。
哎…
若是换其他女,又何必如此困心衡虑,可偏偏是她…
“问您这些日怎么也不去院了,是中事务繁忙还是…”,景行看了他一,没继续说。
景行见状又说:“甘泉那传回消息说,陛要派其他太医去甘泉替皇后娘娘瞧病”。
是有妖怪撵他么?跑的倒是快”,她嬉笑着,又同琇莹翻着匣里的首饰看,笑笑闹闹一阵,才放琇莹回去。
大约是方才她与琇莹说话时,他随手写的。
“也没什么,每日写写字看看书逛逛花园,前几日缠着景让说要学骑,今日又说要学箭”
修长匀称的手指缓慢地敲在扶手上,他思量许久才开,声音低低沉沉的,难以启齿似的,“我是想着最好能让她远离长安,送她去南面…”
“哦?”他抬看向景行,很有兴趣似地问:“问我什么?”
这日休沐他回府,没跟以往一样,一回府就直奔院,而是去了书房,景行接过他手里的裘衣,瞧着他的脸问他,“公,您不去院瞧瞧?”
“岂不尔思,不我即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