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聊起来,就到了后半夜,皇帝去了寝殿歇息,他则回了宦者署和衣而眠。
抹完油,匀完面,案上已经摆满了各吃,都是她吃的,她亲地牵着琇莹座,琇莹却不肯逾矩,只愿坐在首。
幸而…她用的不是里的熏香。
“吃什么都好”
“诺”,来喜哈腰应了,退。
琇莹从沉香手里接过瓷瓶,跪坐在她后帮她抹油。
她从铜镜里看向琇莹,说:“你还真是乖巧,别说是大人,就连我看着都喜”。
“说起来,你父母兄弟都不在了,大人也是孤一人,想必是你们最能理解彼此的心境的”
他星夜了,皇帝也还在宣室殿,忙碌政务。他殿时,皇帝手里拿着一沓奏章,正同来喜嘀嘀咕咕说话。
“晟儿呢?”
来喜都一一应答,皇帝扫了一中常侍,颔首,又吩咐来喜,:“你去告诉萧婕妤,朕今日有政事要置,太晚了就不过去了,免得扰了她跟晟儿的睡眠,行了,去罢”。
用完饭,琇莹告退,她也自去歇息。
武成侯只当他不好意思,拍了拍他的肩,一副心中有数的表,大度地说:“我都懂,那就回有空再约,有空再约”,说完,扬长而去。
朝议时,果然有朝臣接二连三提雁门太守之事,皇帝和中常侍微妙地互换个神,从容应对。
等武成侯走远了,他才负手回忆,昨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忙着门,只换了外袍,没来得及换里衣,恐怕是衣裳上沾了她的脂粉香气。
朝议散了,武成侯萧远过来约他一起去喝酒,他推说有公务,婉拒。
“那正好,就一起罢”,她走在前,绕过屏风了浴房,又转问琇莹,“你有想吃的东西么?”
不过,他嘴角不由牵起,心涌起一丝别样的受。
皇帝才转回来,把奏章一本本扔在书案上,惆怅:“你来的正好,过来瞧瞧这些个奏章,个个都让朕疼”。
“那就捡着喜的随意吃些,有人陪着吃饭,我也能多吃两饭”,她随和笑笑,坐到了妆奁台前。
武成侯站在他旁,一跨一个台阶,忽然了鼻,凑近了往他衣服上一闻,茅顿开似地,又故作神秘哈哈一笑,“难怪这些日老不见息侯在里呆着,一朝就迫不及待地要回府,是府上有佳人等着?”
他站着不动,笑:“实在是不方便”。
武成侯不悦了,“有什么事都往后推,这都第几回了,邀你赴宴,不是府里有事,就是公务缠,这回必须得给面,走,喝酒去”。
“夫人过奖了”,琇莹脸带薄红,自谦。
皇帝两手一抹脸,笑着摇:“朕的这位舅父还真是不甘寂寞,年纪一大把了,官厚禄的,颐养天年多好”。
“不敢随意猜测大人的心思”,琇莹诚惶诚恐。
床褥更换一新,柔沁香,她很快便坠了梦乡。
两人说说笑笑,席间,琇莹还用自己抱来的那张叫归凰的古琴弹奏了山,又挥舞长袖,轻歌曼舞一曲,很是轻松愉快。
她不觉心乱如麻。
他脸稍变,不一会儿又泰然自若,笑而不答。
“这算什么”,她还是敛起了遐思,会心一笑,拿起妆奁台上的面脂,对镜匀面,又有意无意多瞥了琇莹几,心有所想。
他上前几步,跪坐到了书案旁,拿起奏章翻了一两页,又搁,分辨着皇帝的神,将密报的容上报一遍。
她仍是注视着镜中的琇莹,倏忽,脑海里闪过四个字—同病相怜,这也是他带她回来的缘故么?
“一朝手握重兵,过惯了呼风唤雨的日,不甘心被冷落也不难理解”
“萧婕妤睡了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