控鹤馆风波（三）

        他醒过来时，怀里已经空了，帷帐外低语盈盈，像是她在跟哑巴侍女说要梳什么发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掀被xia榻，走到外tou，放yan一瞧，她正坐在妆奁台前对着铜镜梳妆。

        铜镜里chu现了他的shen影，房里地龙烧得旺，温nuan如chun，他只穿一shen素白中衣，负手在帷帐外站了一小会儿，才悠哉悠哉走了过来，她瞥了一yan，没说话，仍拿着金钗步摇在发髻上轮liu比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更好”，他信步走上前，坐到了她的shen后，哑巴侍女退到了一旁，他从她手里接了步摇，替她簪在tou上，又扶住她的肩膀，贴上她的脸颊，跟她一同望着铜镜的mei人，温柔笑dao：“秀se可餐，国se天香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大早起来，他心qing似乎很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吵醒你了么？”她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面颊，又轻轻亲了一kou，温声dao：“没有，是阿衡不在shen边才醒的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昨夜趁她睡着，他将她浑shen上xia检查个遍，什么都没有，他心qing顿时大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冷的天，怎么不多睡会儿？”说着话，他又搂住她的腰肢，与她亲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今日约了人一同去踏雪寻梅，这几天雪xia得大，赏梅正当时”，她边说话边拨开他的手，回tou想吩咐红菱取狐裘来，才发现侍女早就不在房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起shen去叫人，丝毫没察觉他脸上笑意淡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跟着起shen，“今日我不去gong里，阿衡想去赏梅，我陪阿衡去便是了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眉yan低垂，嗓音轻柔回绝dao：“陛xia不是让你回来歇息的？明日还有的你忙，你快些歇着罢，不必陪我了”，又转脸对红菱说：“不是这件，是那件大红的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乍一听极其善解人意，仔细一寻思，却不是那么回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红菱重又取了大红蜀锦面的狐裘来，捧在臂弯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香将狐裘抖开，刚要往她shen上披，他却先一步接过来，“正因为明日就是冬节，我不在府里，想着今日要多陪陪阿衡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不巧，我以为这几日你都不回来了，又怕冬节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趣，早几天就与人约好了”，说完，她歪tou打量他的神se，“你不想让我去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低tou看着她问：“我若不让你去，你还去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的生活全都要仰仗于你，你不让我去，我自然没有去的dao理”

        说来说去，倒又成了他的不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扯了扯嘴角，仔细把狐裘披在她的肩上，“那你早些回来，我等你用晚膳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早些回来”，说完，她转哀为喜，从沉香手里取了幕蓠带上，提起裙摆，迈着轻快的步zi，走chu门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走chu房门，站在廊庑xia，瞧着那抹绛se渐行渐远，神se落寞。

        鹅mao大的雪花漫天飞舞，天地间一片白茫茫，好似把她湮没在其间，他心里没由来地惶恐，突然扬声dao：“景让，多带几个人，别让人冲撞了夫人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话音刚落，她的脚步便放缓了xia来，他期待着她回tou，她却只停了一停，就抬脚跨过了门槛。

        景让冲他拱手，转shen快步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所谓的约人踏雪寻梅，就是独自坐在控鹤馆的二楼，推窗看院zi里栽的成片的梅树。

        红梅绽放枝tou，皑皑白雪堆在上tou，一红一白，分外jiao艳动人，可她却没什么兴致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几个披着斗篷风帽的人仰tou盯着梅花，穿梭在梅树间，看样zi是想剪几枝梅花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