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孝顺,那么无私,愿意为了父亲彻彻底底牺牲掉自己。
游季同固然很好,可是并不适合她。
她骨里并不是什么安分女人,对于他那种类型的,偶尔玩玩也就罢了,若是捆在一起一辈,违背本个贤淑温良的完妻,为游季同生儿育女,还要时时刻刻于游季中的监视控制之,不能行差踏错半步,神崩溃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因此,她拒绝了对方,并且好承担最坏后果的准备。
实在不行,她和相乐生可以放弃一切,换一座城市定居,远离是非风波,以她们的积蓄和财力,足够快快活活地度过余生。
至于白礼怀那边,她实在没有办法,也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说到底,就算他真的落了什么罪名,也是自作自受。
她什么都想得清清楚楚,甚至隐隐期盼相乐生在叶元新那里碰。
到最后,她却等来了白礼怀顺利脱的消息。
昨晚洗完澡来,看见相乐生发来的短信,她一时竟不知是悲是喜。
她没有那么天真,不相信凭借她们商量的条件,可以打动邓立程。
对方了手,便只有一种可能――相乐生付了别的巨大代价。
他终于――迈了那一步。
她还能怎么样?
她难能责怪他、痛骂他吗?她从一开始就明白,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的本能,更何况相乐生此举,也有一分原因是为了帮她。
“我问你你什么意思?”相乐生冷了脸,表现罕见的咄咄人,“你以为我了什么?你以为我赶回来是为了什么?”
白凝想――
大概是贴白礼怀年迈衰,尽最后的义,送他回来吧。
顺便来给她一个交代,和她把所有的事谈清楚,斩断纠葛。
那么,于于理,她都不应该挡他的路。
白凝低,艰难地维持着语调的平静:“你不要多想,我没有别的意思,也没有讽刺你、指责你,我是发自心地激你。”
“我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,离婚协议书上也签了字,房归你,之前你爸爸送给我的财产文件,我都整理好了,放在书房的屉里,你转账给我的钱,我会全转给你,还有……”她压住差儿冒来的哭音,“你买的那份保险,有时间的话,去更改一受益人吧。”
“乐生,我希望我们能够好合好散,以后……还可以朋友。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包容,谢谢你为了我们家了这么多,祝你以后……”白凝再也说不去,藏在宽大裙摆后面的手指轻轻颤抖。
祝你以后,一别两宽,各生喜。
他自有他的广阔天地,锦绣前程,一定会如鱼得,展翅飞。
而她……也总能找到可供立足的土地吧。
相乐生冷笑一声,拍了拍巴掌,语气里带了儿阴阳怪气:“白小真是能言善辩,把所有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。我想多嘴问一句,你从我这里离开后,打算去哪儿?”
白凝咬了咬唇,有些受不住他的冷言冷语,僵着:“国。”
她骗了他,她打算的是回自己名的公寓去住,这样回答他,也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仅剩的尊严和脸面。
相乐生的神变得更冷:“去找你的游教授?不愧是风万种的白小,不什么时候,总有男人备胎,玩得好一手无对接。”
他兴冲冲地跑回来跟她邀功,她就是这么对他的?对他一信心都没有?甩他一纸离婚协议书?
她真以为他不敢离?以为他离开她就活不去?
白凝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,沉默来。
相乐生越过她,走到茶几前面,拿起离婚协议书扫了两。
白凝听见笔尖落在纸上“嗤啦嗤啦”的声响,闭了闭睛,再睁开时,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