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棠神凝重,“赈银贪污一案,你应有耳闻。这里的县令,你了解多少?”
卢济舟目光略一暗,“自在是自在,不过……”
卢济舟只是怔了,并无意外,“大抵是官官相护,一起贪了去。”
她转微笑,“你说得对。”
不过将近两百杖的刑罚,若全挨了,必死无疑。皇帝是什么心思,不言而喻,那群太医怎敢尽力医治她?可若不救她,太医院势必要被问罪,背这黑锅。此时手救她的人,压力最大,虽然保住了一众医官,但也违背了圣意,逃不过打压排挤。
“不止。”薛棠望向窗外。
薛棠想了想,沉静:“先从何集手,他曾拉拢你与他同合污,那便顺了他的意。”
他被她的绪带动,顺势问:“公主想怎么?”
“如今正是风浪尖,他们好大的胆!”薛棠眉目愤。
薛棠连忙上前扶他,手刚一碰他的双肘,他忽地直起了,悠悠:“不过,我救了公主一命,算是扯平了。”
薛棠哑然失笑,“以前竟未发现卢公如此风趣。”
卢济舟无奈长叹:“的疾患尚可医治,其他疾患……我是无能为力了。”
他躬一揖,“公主奔劳数日,今晚好好休息。康健,活得长久,能的事会更多。”
卢济舟忧虑:“皇上的大不如前,当今太是怎样的德行,公主比我清楚。朝政一旦动,贪墨之风必将盛行,现在看到的,也许只是冰山一角……”
“看来云游行医的日比在太医院自在。”薛棠。
薛棠眉紧皱,“可朝廷早已补派了赈银,荣泽县没收到吗?”
他藏在心底,轻笑了,“因为以前的我确实是个闷葫芦。辞了官,如释重负,自然开朗了。”
他没有说去。
见她绪低落,卢济舟轻轻笑了,“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,生死荣辱早已置之度外。况且,我还要谢公主。”
薛棠攥紧袖,冷声:“那就先把这一角挖来!不怕慢,只怕站。”
薛棠会意,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凄苦的惨景,心绪变得复杂沉重。
“那是因为以前……”
公主的里只看得到冯兄。
说着,他端正地退后一步,“请受卢某一拜。”
薛棠又:“夫有其志,必成其事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薛棠移目问。
吃了熊心豹胆,他们也不敢轻怠。
卢济舟回答:“此人名叫何集,贪财好,昏庸无能。以前还收敛些,可现在却越发嚣张,还曾拉拢我与他同合污。赈银失踪,百姓的生活更难了,何集见我较好,又曾当过官,才肯施舍些银两补助病坊,不然这病坊本开不起来。”
卢济舟闻言诧异,原以为她是为了保命,抛弃一切逃到了这里,没想到她另有目的。
她的声音定,背脊直,卢济舟虽然看不到她的神,但仍可以受到她大的气劲,摄人心魄。而这样的气劲,不仅仅源于她帝王之女的份,更是源自她本。
卢济舟慨一笑,“公主聪慧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卢济舟会意,肃然起敬,“公主有澄清天之志,卢某钦佩。”
“抱歉了卢大夫,连累了你。”薛棠叹息。
他神闲适,徐徐:“医官医官,难的是官而非医!党派之争,勾心斗角,我是倦了,也累了,比沉疴宿疾还难愈。在太医院须得察言观,八面玲珑,治病的能力重要,却也不重要,这完全与我的初心背而驰。我早有辞官之心,只是未得机会,如今彻底摆脱了官场,自是要谢公主。”
卢济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,很快,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里炸开,思绪变得混乱。寥寥两个字,他却不敢确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