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……”崇光蓦然睁大了睛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。
一时间只剩两人四目相对,她才轻声:“朕知你怕,但朕总是想着你的。”她想起来什么,笑,“前日里燕王还提了要亲任你的册封使,只不过朕怕他抢了你风,叫换了人。”
“朕好歹今日来了,是不是?虽忙得忘了,总还能补起来。”她搂着少年笑,“再说朕虽在前,你也能去寻朕,让画戟去传个话,朕总能记起来。”
“怎么了?哪里不合么?”
“陛已九日没来过了。”他如实作答,“今日还是腊月初八,陛也不记得了,上次还说要同臣侍一起尝腊八粥的。”
“那今日……陛,留来用膳好不好,答应了臣侍的。”
盖碗轻轻一碰,略发一声清脆的瓷叮当响动,原来是女帝放了茶盏到矮桌
有定数,是改不了的。”
“你这又是从哪看的。”皇帝奇,“朕记得郭尚仪也没到过你里吧。”
皇帝微微叹气,伸手去,拉了崇光坐到边来,“朕几日没来了?”
皇帝微怔,确实是不记得了。年节三省六结算的东西多,要清账,兵要算籍,吏要绩,刑要归档,加上许留仙的变法要一一落去,那刘中书还突然病了,阁日日议事好几回,加上些旁的琐事,连后都没踏足的。
少年人自有了晋封旨意一直有些心事似的。皇帝只怕他憋闷,又给了许多小玩意儿又是给他宣家人的特权,这一段年节朝里各都忙着,总是怕陪得少了他寂寞。
今日沐休,许多事都推了,好难得才有这么一会儿闲时坐品茶,斜斜的日光从花窗外略略透来,经过明纸那么一滤,总觉有些不够亮。
“备了备了!就等着陛的!”崇光急匆匆地站起来,一又想起还不到午膳时分,一时又有些怏怏,只好又挠着巴坐了回来,“小厨房里约还在熬着……”
崇光只顺着抱上皇帝的腰,将埋在她颈间,“臣侍不会的。陛忙于朝政,臣侍再去搅扰添乱,还不如在里等着陛。”他的声音闷闷的,上梁冠还抵在皇帝耳鬓,硌得人不舒服,“陛待臣侍已是很好的了,臣侍知。”
少年翻过年去,到四月里便要弱冠,届时及冠礼到了又免不了里一通办的。皇帝转念一想,他虽尚未弱冠,却已然上了正二品的梁冠,又觉有些好笑。
“自然了。朕既来瞧你,自当是多待些时候,今日腊八公休,没急召便不必去前的。”她微微离开崇光一,原想摸他发,却反被梁冠挡了去,只要退而抚上他脸颊,“你可备了腊八粥呢。”
万一来日她有了新,可怎么办呢。
“好啦,何必急于一时呢,快去换了衣服是正经,哪有朝服用膳的。”皇帝好笑,唤了人来伺候崇光更衣,自己仍坐在那品茶,“脱了衣裳去,朕今日都陪着你。”
“没有……臣侍就是……”就是什么呢……崇光垂去瞧皇帝笑的面,哪还敢再说什么不好的言语,“您就当臣侍是喜得很了,一时不知怎么回话。”
“知,但是寂寞……”皇帝有些无奈,又觉他可,只笑,抚他后背时便带上几分溺,“实在难受就去寻朕,议事时见不了你,到底留你用个膳还是无妨的。”
往年里只一个崔简,不看也罢了,只泡在前议事听政不必分心,今年却是多了个小祖宗。
“燕王殿份也太重了……”少年人嘟囔,“还是三品尚书,臣侍记得,惯例封世君只要四品就是了。”
“臣侍什么都不会,总要学些东西才好上陛的好,陛倒和养玩似的,还不许臣侍学着么。”少年微微鼓着脸,“陛这些天没来,臣侍就坐不住了……”
分明腮都还没多少须的。
皇帝这话里意思,显然便是要来日里封一品爵的了。她已经有了数,不过是时日问题罢了。
皇帝仍旧是一副笑面,只换了只手撑,见侍给崇光穿好了才招了招手让人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