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见宝贝儿神冷漠,其余诸事皆大势已去,自己亦失了拿杜聿的筹码,一时神凄惶。
“我儿……你娘亲我真是正经妇人!是正经妇人啊!”李氏红了眶,神颤抖:“是我早一步同杜辉说的亲,那时他本就还不认识陈瑜!”
李氏以一种相当诡异的神看向杜聿。他施舍她?陈氏的儿,凭什么施舍她!她本就是杜辉之妻!
听到这段未曾听闻的陈年往事,杜家兄弟二人均愣了一。
“……好不容易,我学会认字,也会写了……可杜辉转就改聘陈瑜为妻,聘金足足二十两……原来……”她着泪笑得疯狂,“原来不是杜家给不起聘……是他杜辉看不起我,觉得我不值!”
崔奕权在旁嘲讽笑:“你也大可继续闹,最好闹到官府去。族老房长手上皆有证据,只要杜聿不肯,你连妾室都不是,也不必把铺予你养老,更省事。”
崔奕枢站起,“那么,二位就由我来送。二弟,此就交予你了。”
在厅中谈话的同时,丫鬟与婆们已经将二人的行理过,先一步送上了车。
“是我先……我先与杜辉定的终!”像是要发什么似的,李氏哀声哭吼,“是我先的!可杜家却嫌弃我大字不识,连那十两的彩礼都不肯!”
“是。”杜聿说,“在您还活着的时候,就只会是我杜家的妾室,杜钦会侍奉您终老。但您不是我娘亲,也不是阿凝的婆母。”
最后,她看了杜聿与杜钦二人,神逐渐变得萎靡而颓败。
“……阿娘,我们这就回吧。”杜钦低声说。
李氏闻言,看了看远而来的两位家乡耆老,再看了看崔凝与护在她前的两个兄长。
“于是我……我认真学识字,我家本就不让女儿习字,我只好白日到村中学堂去偷听,晚上才把洗衣砍柴的活全了,捱了好几顿的打……”说起这段艰辛,李氏涕泪俱。
李氏听到杜钦这般说,气焰顿消,神里透伧惶无助:“可我后来真嫁给他了……真嫁给他了啊!我不是外室……我是正经妇人……!”
“大哥放心。”崔奕权没有离开妹妹边。
“那么,若无异议,我们二人这就先告辞了。”族老与房长站立。
叁人离去之后,崔奕权站在妹妹与妹夫中间,对着李氏清晰:“你不过是个妾室,却盗取变卖家中财之事,我妹妹可以不同你计较,但也不会再容你继续待在此。今日你与杜钦便带着店铺契回宣州吧。”
“……等到我死了以后,才要把名份还给我?!”李氏觉得天底没比这更像土匪的事了。
“杜聿谢过族老房长,科考定会全力以赴。”杜聿拱手。
“杜聿,恭贺你新婚,我们回去就会将崔凝录为你杜聿之妻。明年闱,亦盼着你能替我杜氏争光。”族老摸了摸雪白长须,望向杜聿。
“李氏,”那族老缓缓开:“你是如何待的杜聿,宣州锡城外人人都知。你此刻该谢杜聿既往不咎,愿重新将你录族谱。”
而杜聿神平静无波,语气没有抑扬顿挫地:“您的名分也不会一直都是妾室,待您百年之后,我会同宗祠书,言明您抚育幼弟,补录为亡父扶正的继室正妻。”
是你无媒苟合的证据!”
“我大燕律例,孙对父辈妾室无奉养之责。可杜聿少时曾受你庇护一二,愿以宣州城布铺一间作你养老之依,由杜钦代,已让杜钦签契收。”崔奕枢语气冷淡:“李氏,杜聿已尽律外之责,若你想状告杜聿,于法于理都站不住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