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杜家如此羞辱，我在娘家更是无人上门提亲……整整叁年，可知我的日是怎么过的？”李氏泣：“我没有办法，我那年才十八，再没人上门说亲我爹娘就要把我嫁给六十岁的老续弦，我不得已才去找的杜辉……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氏转看向杜聿，哀戚哭：“人人都说，是我这小肚鸡女容不他亡妻之，得杜辉将你送回你外祖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实是……是杜辉他看不上我！他怕我这鄙妇人会将陈氏的儿，他的宝贝长给教坏了！”李氏又哭又笑，“可我是个好的啊！我的杜钦……我的杜钦让我教养，不也是堂堂正正，有学识的好儿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我鄙无礼，见识浅薄！就他杜辉清！我为他生儿育女！连将我记为继室都不肯！”李氏声哭吼，指着满厅的人，似是把他们所有人当成早已死去的杜辉，神愤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个个知书达礼！夺我正妻名分！就我一个人贱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全都同那杜辉一样！没心没肺！吃人不吐骨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听到此，崔凝缓缓站了起来，以柔和的目光看着李氏，轻声问：“既然如此，当不成杜辉之妻，又有什么好哭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氏闻言，愣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欺你蔑你，你恨他，理所应当。”崔凝细声：“可你确实将杜家两兄弟拉成人，这功劳没人抢得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李氏，你大可与杜钦回到宣州，心安理得地受杜钦奉养终老。我与杜聿所赠铺，也能让你过上公爹与婆母还活着时未曾经历过的好日。你在淮京城时我购给你的那些衣裳首饰，也全都是你的不会收回，权当是我谢你庇护夫君平安成人的谢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李氏，叁人之中，活到最后，过得最好的人，难不是你么？”崔凝柔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上……他们两人活着时未曾活过的好日？

        活到最后，过得最好的人……是她？

        听完崔凝所言，李氏眶中的泪乍停，彻底失了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李氏让杜钦扶上车启程回乡时，崔奕权看着妹妹已经康复的模样也放了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转看向杜聿，崔奕权苦笑：“既然已将李氏送走，阿娘那儿不必担心，我会替你说些好话。但愿你与依依从今往后能好好过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杜聿神愧疚，“有劳二位大舅相助，杜聿激不尽。岳丈岳母那儿，是杜聿没能妥善护住妻，理当赔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那阿娘心思简单，只要依依过得好，她便不会怪你。”崔奕权笑了笑，“明日记得回尚书府让阿爹指策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寒暄一阵之后，崔奕权也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杜聿转，看见崔凝正对着自己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