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凝摇摇:“在飞机上补过觉了,不困。”她迫自己保持足够的睡眠,好应付接来的危机。
然而,整整两天跑来,收效甚微。
仕途受阻,抱负破灭,他这样骄傲自负的男人,真的能忍受和她一起堕深渊,真的能心甘愿地和她共担患难吗?
似乎知她在想什么,相乐生将她扳回来,面对面看着她的睛,目光毅:“老婆,不要多想,相信我,好不好?”
他端肃神,站起接通电话,和对面的人简短聊了两句,脸越来越凝重。
白凝快速浏览了一遍人名,想了想又补充几个,影响力大小排列好顺序,好分,跟相乐生一一交待过他需要拜访的那些领导们的喜好习惯,两个人分行事。
“好。”相乐生拉着她的手上车,语调快速地和她共享自己昨天打探来的信息,“你好心理准备,这次的事很严重,相关人员嘴巴很严。我托了好几个人,绕了一大圈,只隐约听说源不在岳父那里,是他上面那位了事,牵扯一大批人。”
当时,他说——他更需要她。
相乐生伸手指,蹭了蹭她咬得很紧的唇,柔声安:“老婆,先别想那么多,尽人事,听天命。我之前和你沟通过的列了份名单,你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,我们抓紧时间登门拜访过一遍,探探深浅再说。”
看在老交的份上,他们表面上对夫妻二人还算客客气气,但等到他们说来意,便会轻车熟路地打起太极,就算有几个动了恻隐之心的,也是莫能助,只能蓄地提几句,让他们去找更能使得上力气的人。
更何况,真的细查去,没有任何一个人经得起推敲,洁白无瑕,净净。
他有些心疼地握住她的脚,轻轻两,低声:“你今天留在家里休息吧,我一个人去就行。”
相乐生神如常,伸手将她拖怀里,亲亲柔顺的发:“小凝,还有时间,别急,我们会闯过去的。”
相乐生抬手了眉心,看着她犹豫几秒,还是和盘托:“林叔叔打听一些关键信息,岳父现在已经到了B市,正在接受调查,负责调查的总负责人是邓立程邓书记。”
还有,此次波及甚广,一个个清算来,相乐生说不定也要受到牵连。
一转,夏天就要过去了。
白礼怀会被移送检察机关,定的罪名,这个罪名是叛国也好,是贪污受贿也好,是作风不良也罢,总之,白家必定会一败涂地。
“上面那位?”白凝皱着眉,被相乐生喂了几温的豆浆,又手里一个夹着培鸡的三明治,“是什么罪名?”
低看着怀里蜷成一团的弱躯,相乐生的神灰暗来,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一直掩藏着的焦灼与担忧终于浮一儿端倪。
白凝忽然想起相乐生赶赴军区时,对她说过的那一番剖析心的话。
那场计划好的行程,今年是注定没有办法实现了。
白凝往相乐生的方向走了几步,被他一把抱怀里。
最多不过两周,这件事便会尘埃落定,无可更改。
名利场是最为见风使舵的场所之一,稍微有些分量的人都收到了风声,避之唯恐不及。
白凝正要拒绝,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中都透一儿憔悴。
相乐生压低了嗓音:“叛国。”
相乐生低看了来电显示,是一位德望重的长辈打来的。
白凝全看在里,等他结束通话后,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难要她亲手将自己的丈夫推
熟悉的气味包裹住她,直到这时,惶然不安的心才略略落几分。
第三百三十五章廊桥遗梦
夜晚,白凝背对着相乐生躺在床上发呆。
白凝胡乱,将脸埋他,掩住自己的表。
一个多月以前,他们还在书房兴致盎然地计划着去漂。
白凝脸微变。
第二天早上,白凝站在玄关换鞋的时候,忽然皱眉“嘶”了一声。
相乐生尖地发现,拉了张椅让她坐,找医药箱,帮她挑破泡,仔细消过毒后,贴上创可贴。
见白凝面茫然,相乐生语调喑哑地解释:“就是——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叶小的父亲。”
可是,如果这个需要的大前提不在了呢?如果她变成一个毫无背景、甚至被父亲罪名牵连的普通女人了呢?
这个罪名扣,基本意味着证据确凿,无可置辩。
她当然相信白礼怀的清白,可问题是,瓜田李,真的撇得净吗?父亲从政这么多年得罪过的竞争对手,敌对派系虎视眈眈的狼群,有可能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吗?
白凝的脸白了白,深一气,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吐来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她低看了看,经过长时间的奔走,后脚跟磨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泡,而她心不在焉,竟然没有察觉。
也不知算是机缘巧合,还是造化人?
到那时,他们会怎么样呢?
相乐生紧紧抱了她十几秒,松开后又顺势抬手了她的发,问:“要不要先回家休息?”
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,白礼怀被限制人自由那一刻起,一切便走向溃败。